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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 | 我们相信与等待的一切(END)

《相知者也》分手后某次重逢的番外。

如果不想看到这个时间线的故事,请勿看下去。


“你都说了,我这个人喜欢和自己较劲,你现在跟我说这些,是觉得我会求饶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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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相信与等待的一切 


徐冉关上车门,方才在机场的热络瞬间散去,被一道车窗隔绝在雨夜里。或许是因为只剩下他们两人,那些表演般的体面已经毫无意义,种种重叠的情感在狭小空间里流淌,如同湖底暗流,水草虬结,缠得人窒息。

陆垚坐着等了一会儿,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,反手扯过安全带扣上。

他踩着油门轰上机场高速的时候,徐冉一言不发,缓缓闭上眼睛。

离开校园之后,时间刻度全然不同,三年是一段太长的时间,足够他们都变成截然不同的人。

 

他和陆垚之间,很少有剧烈的争执。更多变化发生于无声无息之间。

就连最后那场对话,也未曾有一方明刀明枪地亮出底牌。徐冉只是太疲惫了,拿到美国的offer后再去找陆垚,后者听完他的陈述后,像往常一样不置一词。

“你怎么想?”徐冉逼问他。

“你已经决定了,我还能怎么想。”陆垚平淡地回答着,但是眼眶却渐渐红了。

“我还没有决定。”徐冉说,“我想听你的想法。”

陆垚偏过头去。他咬了下嘴唇,没有回话,低头却在口袋里找烟。

那双手有点颤抖,徐冉心中隐隐难受了一会,最终还是伸手去帮他,替他找到烟,又替他点上。

陆垚深深吸了一口,好像窒息者吸入氧气,终于平缓下来,手渐渐稳了,却凭空落下两滴眼泪。

那时候徐冉看着他,理智压抑下的心绪又翻涌起来,像快要沸腾的海浪。他心想,他是真的很在乎我,至少此刻是这样。

但徐冉费了这么大力气去申请,也并非是为了来确认这种事,他想了又想,还是把选择的机会递到对方手上:“你知道只要你一句话,我就不会去。”

陆垚似乎更难受了,指尖开始发白,但他仰头眨了眨眼睛,开口还是原来的语气。

“你的人生选择,为什么要听我一句话?”

“直白地说,我愿意为你放弃这个机会。你想不想我留下来?”

“改变你的人生……”陆垚呼出一口气,“这种事情我担不起。”

沸腾的海浪重又平静下去。

“你总不能既要求我放弃更好的选择,又不愿意承担这些。”徐冉的语气缓下来,“我若是留下来,只能是因为你。我为你做这样的事情已经太多了,陆垚……这一次我希望你知道。”

陆垚忽然捏住那根燃烧到一半的烟,狠狠熄灭在墙壁上。白墙冰冷坚固,烟灰剥落以后,不会留下任何痕迹,他怔怔地看着那些烟灰,无端想到徐冉曾经在自己身上曾留下的印记,短则一周,长则一月,最终都会消弭无踪,任何事情都是这样。

“回答我的问题。”徐冉的声音又响起来,“你想我留下吗?”

陆垚闭上眼睛,将余烟揉成一团,感受着手心里微烫的余温,些微的疼痛反而能让他冷静下来,他明白自己只有一个回答。

“不想。”他说,“你说得对,你已经因为我滞留了太久。你知道应试教育的时代有这样一种问题,它让本不属于同一圈层的人以平等的姿态相遇。我不喜欢用这些词汇,尤其是在讨论自身问题的时候,因为我并不准备用这套阶级理论来阐释我的经历,按照它的划分,我们其实本属于同一类人;但我们之间确实有些问题,是无法解决的。我已经拖延了太久,像你刚才说的那样,假装不知道一直是你在妥协。我……”

“你现在说话真的越来越令人费解了。”徐冉打断道,“一遇到关键问题,就跳到学科框架上来聊,怎么,抽离出去再谈,能减轻你的痛苦吗?”

陆垚顿了一下,轻轻点点头。

“这句话也没说错。”他说,“你看,我所有的缺陷,你都很清楚。”

“所以其实……你也知道今天来找我谈话,会有什么结果。”

徐冉嗯了一声,玩着打火机,漫不经心地道,“只是最后确认一下。”

“确实不出所料,但依旧非常失望。”徐冉没再留余地,继续说了下去,“对你好了这么多年,也没让你学会亏欠我。其实你不想亏欠我,反而带来更大的亏欠,有一句话你说得很对,我们之间确实有无法解决的问题,因为你始终不明白,对我来说,最珍贵的东西是时间。当然,我也尊重你的态度。仔细想想,当初让我爱上你的,不就是这一点吗?也算是有得有失。”

陆垚又咬了下嘴唇,似乎真的从情绪中短暂抽离了出来,用手背抹去脸颊上的泪痕,终于正视起徐冉的眼睛:“你说到时间。我反而觉得这是对你最无亏欠的地方,对我来说,这也是最珍贵的东西。我们这是等价交换,两不相欠。”

“我也无数次想过有今天,可能这是一种必然,就算我今天阻止了你,也会在几年后回归到这个结果。所以不如就这样……我祝你前程似锦。”

陆垚的声音逐渐轻下来,回忆中的画面也逐渐失焦,像泛黄的胶片一样,徐冉只记得他最后喃喃的那句诗——

“莫愁前路无知己,天下谁人不识君。”

 

陆垚的车开得很快,在雨夜高速上飞驰,两旁红色的指示灯层层晕开,天地之间一片萧萧,恍然有一种世界末日感,要是超速了,或是出了什么意外,倒也算一个不错的结局。

只是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,车一路平稳地下了高速,临到小区门口的时候,雨势倒是减轻了不少,只余下坑洼的水沟,弄得车身和鞋子都一塌糊涂。

徐冉跟着陆垚回到家,抖落外套上的雨滴,再挂到暖气片前的衣架上时,恍然有一种时光回溯的错觉,好像梦里的场景。

 

陆垚给他倒了杯茶,请他到沙发上坐一会。

外面确实冷,估计再过几天,雨就要化为雪,徐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眼角余光瞥到茶几边缘随意地扔了几根藤条,险些呛到。

陆垚也给自己倒了杯茶,看似轻松地坐在他侧面,语调轻快地问:“这几年怎么样?”

“能怎么样,卷呗。”徐冉笑了笑,“上学的时候卷绩点,卷实习,毕业了卷工作。身边都是印度人,我学了几句印度英语,你听听?”

陆垚也被逗笑了:“你这恐怕有点种族歧视的倾向。”

“我可没有。”徐冉说,“我跟他们关系可好了,再说了,在美国谁歧视谁啊?别人不歧视我就算不错了。”

“抱歉,这方面比较敏感。”陆垚确实也是开玩笑,不以为意地接了一句,“那你一切都安稳吗?怎么想到回国?”

“跟对象分手,断不干净,回来躲躲。”徐冉随口应了一句。

陆垚端着杯子的手停了一下。片刻之后他若无其事地继续下去,“这样啊。”

“是个年轻的学生,确实有点难缠。”徐冉就像没发现他的反应似的,继续道,“早知道当初就不答应他,一个人没有title在身的时候,做事确实不太考虑后果。”

陆垚的手又僵住了。

徐冉自在地喝着茶,又继续道:“一个月前就聊完了,怎么也说不明白,又是要缓冲期,又是来我公司门口找。看着也可怜……但实在是没什么意思。”

“太脆弱了,没点性格。”

徐冉喝了半杯茶,仿佛刚刚意识到说这些话的不妥,又说:“抱歉啊,刚才有点刻薄了。其实不该在老朋友面前说前任的坏话……”

 

砰地一声,陆垚把玻璃杯重重落在茶几上。

徐冉无辜地看着他:“你怎么了?”

陆垚收回手,生硬地说:“浴室在左手边,我晚上洗过澡了,你随时可以借用。我先睡了,你也早点休息。”

说完这句话,他站起身就要走,结果却被徐冉一把攥住了手腕。

 

攥得很紧,牢牢扣住骨骼,捏得他生疼。

徐冉抬头,还是那样无辜:“你好像有点生气。”

陆垚确实气,他用力地想要挣脱对方的桎梏,但却被攥着不放手。徐冉力气很大,不想放他走的时候,他根本没有办法,先前哪怕是恋爱时也未曾有过这样的经历,陆垚的声音冷了下来:“你想干嘛?”

徐冉往茶几边缘的藤条侧了侧头,面上笑意也渐渐淡去。

“这话应该我问你。你又想干嘛?”他盯着陆垚的眼睛,“我不相信你没找过别人,更不信你会忘了收起来。知道我要来,为什么不收好?”

陆垚一瞬间攥紧了拳头,猛地转过头去与他对视,眼眶一下子发红了。

“知道你要来,所以才没收好。”

徐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,很快被他掩盖过去,他笑了笑,方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气场瞬间消弭,“比以前坦诚了不少,看来你从别的地方学会了一些……”

他没说下去,话锋一转道:“不过,变化也不算太大。”

陆垚握紧的拳头却没松开:“你最坦诚,是吗?回国躲就躲,机票为什么买来这儿?下个雨而已,发什么朋友圈?”

“欲盖弥彰的明明是你……”他的眼眶红得更厉害了,但始终没有落泪,“没逼着你做什么,好吗。就当是老、朋、友、来借住一晚,明天我送你去机场。”

徐冉唇边的笑意又渐渐褪去。

没人能看清他究竟在想什么,他只是平和地问:“你现在的主动不会生气吗?”

陆垚心头一跳。他们共度这么多年时光,他比谁都清楚徐冉决定动手前的信号,这是个问句,也是最后一次确认,他今天要是不想玩,现在还可以拒绝。

但他还是说:“现在没人有资格生这个气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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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什么意思?

徐冉再次停下手,足足思考了半分钟。

他从高中开始就和陆垚玩这些,陆垚并不是那种很扛揍的被动,但他非常擅长苛责自己,只要是徐冉给的,即使再难受,他也会要求自己全盘收下。偶尔实在疼得受不了,他也最多允许自己多流些眼泪,哭到脱力也很少会躲;更多的时候,他会带着一种矜持的自尊,并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,决然地扛下来,又不肯过分失态。

这些状态,徐冉再熟悉不过,但是此时此刻这种样子,没挨过多少就放纵自流,他熟悉的那个陆垚从不这样。

 

思考并无收获,陆垚也没说话,只是趴在沙发靠背上微微喘息着。

徐冉绕过去,顺手摸了下他的额头,问他:“不太舒服吗?”

陆垚轻轻偏头避开了。

“没有。”他轻声说,“就是有点累。”

“那你闹这一出干什么?”

“我也不知道……”陆垚似乎真的疲惫了,嘴里说的话稀里糊涂的,很仔细听才能辨认,“很多原因,很多事情夹杂在一起……不知道怎么说。最近两年,越来越常有这样的感觉,力不从心,做什么也改变不了。”

这种心态,徐冉再了解不过,实际上一个人漂在外面更容易遭遇这些,但他还是感到陆垚的变化,发生于微末之间,于是他问:“有没有人告诉过你,你把自己逼得太狠了?”

陆垚含混地答了个有。

徐冉叹气道:“我走以后,你都找了些什么人?”

陆垚难得没听懂他的意思,干脆跪坐在自己腿上,抬头用眼神传达了疑惑。刚挨过一顿打,这样坐着就会把伤处压实,疼痛锐增,但他就像毫无察觉一般。徐冉犹豫了一下,还是摸了摸他的脸颊,“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种不同的活法。我遇到一些同事,上班只是上班,他们希望以最少的时间换取必要的回报,这是很合理的;我上班是另外一种,我有更想做的事,但需要先积累一些经验,于是我形成了自己的行为逻辑;你也有你的活法,你与这个世界相处的方式,很特殊,但也很合理。”

他说的这些,陆垚都明白,但他真的太累了,即使面对徐冉也无处言说。不过他们之间有时候并不需要过多解释,他就着那个问题继续问了下去:“可我发现有很多事情,是我无论怎样苛责自己都无法做到的……也许我也需要一些改变。”

“你愿意改变也可以,”徐冉说,“不愿意改变也没什么。你不是非要放过自己,去接受别人对待生活的态度。”

陆垚的眼神慢慢多了些焦距,这些事情,他不是没想过,可是自己想和听人说,终究是两回事。徐冉的话语在他血脉间流淌起来,驱散了一点疲惫,他找到一点行动力,却觉得头脑还是不甚清明。

“他说我……”陆垚终于提起了那个人,“太不擅长示弱。其实你知道,我不是很容易被说服,但是……”

“但是如果身边的每一个人,每一件事,都在反复告知你这一点,那你也会去想,改变是不是好事。”徐冉接过话头道,“而且对你来说,真要改变很简单。放松一点,滑坡就好,大家都会告诉你,你已经是个很好的人了。”

“你确实很好。我一直都这么觉得。”徐冉说。

“但是你自己并不知足,不是吗。你问问自己,知足了吗?”

 

徐冉看着陆垚的眼眶再次泛红起来。他知道他问到了关键之处,即使缺席了三年的时光,他也依旧了解他。

“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……只听说你回到了学校?如果你想跟我讲讲,我可以听。”

陆垚低了下头,沙发上很快晕上两滩水渍。

“有点烦人,”他喃喃说着,忽然笑了起来,“跟你讲一遍,要哭一次,讲完了你还没打完,等一会又要哭一次。一晚上要哭几次才行?”

“但是……”陆垚抬起头,“谢谢你愿意听我说。其实我说不明白……毕业的时候蒋老师就让我去读他的研,我没去,你走以后,他又问了一次。所以我就回到了学校。”

“你很适合一直留在学校。”徐冉说。

“嗯,但你知道学校也不是什么干净地方……”陆垚说,“你要是怀着太大的热忱走下去,就一定会感到绝望。”

“细枝末节,也没什么可说……我只是觉得挺无力的。”

“所以你就接受了别人带来的改变。”徐冉顺着他的话说道。

陆垚偏偏头,漫无目的地说回了他们之间:“我们以前的关系,本身就带有结构性的权力位差。这几年,我偶尔也会想,这种权力上的优势地位,你为什么一次都没有动用过。你宁愿离开,也要守在那条边界之外,你是个体面人……”

陆垚说着说着,声音又轻下去:“你不愿打破的界限,总有人愿意打破。你不肯教我的,有人会教。我再回想起你的时候,忽然明白了原因。”

“那个时候,你是……你真的很喜欢我啊。”

“也不完全是。”徐冉很轻松地否认了,“我只是一直都知道,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是永远不会示弱的,需要这样的人存在。我不是,你是,这是我们最大的不同。”

“更何况……”徐冉望着陷入沉思状态的陆垚,心里无端感到一阵酸涩,“一个人真能改变另一个人吗?”

陆垚又聚焦回到他身上。

“你心里还不清楚吗?”徐冉欺身靠近他,“那些人真的改变你了吗?”

“我都做不到的事,没有人能做到。”

 

在实践状态下,徐冉有一个原则,无论他威胁过什么,都一定会说到做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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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垚带着徐冉一路夜行。

在闯了几个红灯,钻了几次地下通道之后,徐冉终于有点受不了了,忍不住发问:“你要带我去哪儿?”

“我带你去的地方有过错吗?”陆垚虽然人还虚弱着,声音却恢复了清脆,在暴雨后的深夜里,比冷风还要醒神。

于是徐冉拢起衣领,由着他往前,又走了几条小道,最终停在一扇上了锁的矮铁门前。

徐冉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。

“你要干嘛?”

陆垚抬头往上一指:“这上面是城墙,我想上去。”

“但是这里锁了。”

“这扇门还没有半个人高。”

“可是你……”

“不会比你再打几下更严重了。”

徐冉没说出口的话顿时噎了回去。

行吧,翻吧,他想翻,就陪他翻,此生也不会有几次机会了。徐冉这么想着,就看陆垚单手撑住栏杆,原地蹦了两下,然后非常熟练地跃了过去。

……跃过去之后就没那么潇洒了,他几乎是立刻松了手,疼得半跪在地上,额头又出了层薄汗。

他乐意折磨自己,徐冉当然没什么意见,只递了张纸巾过去,隔着栏杆,克制而礼貌。

然后他自己也跟着翻了过去。

 

他们沿着铁门后的石阶,拾级而上,穿过两片小树林,来到一片开阔的空地。

这里确实是城墙,往外可以俯瞰长安街的夜景,如今刚被暴雨洗刷一新,安静得能听见数千年的回声。

往内看,却见城墙上也有几户自建房,像一个聚落,饭店的招牌还亮着,里面隐约传来酒醉后的歌声。

陆垚走到城墙边缘,只差一步之遥,就能一跃而下,融进遥远的灯火里。

徐冉走近他,恍惚间以为他们回到了苏州……回到了那一年。

那年发生的很多事情,徐冉已经不记得了。能记起的,都是碎片般的片段。他在教室里往外看,看到陆垚坐在清风吹拂的草坪上,晒着太阳看着书。他在墓地里找到陆垚。他在医院里陪陆垚挂水。陆垚带着作业来找他检查,骄傲得要命。每周周测后,陆垚来他的教室找他算分。他妈妈带回来一些很小的苹果。寒山寺的钟声敲了一百零一下。陆垚对他说,北京有什么好,一口黄沙,一口柳絮,他才不会去。

他跟陆垚表白。

一切都在那一年。

徐冉自认不是个重感情的人,可当年,今日,此刻,彼时,无数回忆碎片交叠时,就连他也会鼻子泛酸。

陆垚从灯火里转回头,朝他笑了笑。

“你有没有怀念过?”他问。

怀念什么?徐冉话到嘴边,却没有问。怀念什么,什么都怀念。怀念当初的人,当初的学校,更怀念当初无论是阳光灿烂还是阴雨连绵,都充满了希望的人生。

于是徐冉没有回答,但陆垚已经明白了他的答案。

“你对我来说,是很特别的人,”陆垚转过身来,一字一字地说,“只是……”

他忽然哽咽了,脸上笑容差点没有挂住,后半句话没能说下去。

“往事不可追。”徐冉想了想,问道,“如果能操控时间的话,你想回到高中时代吗?”

陆垚思考了一会。半晌,他轻声给出了答案:“我想。”

“我不想。”徐冉几乎是同时给出了另一个答案。

“但那些记忆,对我来说也很珍贵……”徐冉的声音也轻下去,“也许我今天不该来。”

 

陆垚忽然上前,狠狠地拥抱了他。

“你该来,”陆垚的声音轻得近乎耳语,“谢谢你。”

那个拥抱松开前的最后一瞬,徐冉听到他说:“也许我也会怀念今天。”

这句话太轻了,很快就散在了风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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